維多利亞州遠東之行: 傍著塔斯曼海的馬拉庫塔(Mallacoota)

站在維州日內瓦(Genoa)的客運站牌前
早上九點 等著向西而行的客運到來
和我同路而行的 是一個馬拉庫塔(Mallacoota)當地的澳洲年輕人
他似乎對於一個來自異地的遊客感到頗有興趣
在東吉普斯蘭(East Gippasland)的地圖前 我們聊著
談著彼此的興趣和工作 聊著維州遠東地區的從前
為什麼會這個地方作為目的地 我也說不清
對於我而言 久聞維州東部有著眾多獨特的植物是主要的原因
然而在眾多城鎮中 會挑中馬拉庫塔(Mallacoota)
僅僅是看著V/Line的路線圖上大眾運輸工具能帶我到的地方[1],在遠東的地圖上隨手一指
如此的簡單而隨性而已





















馬拉庫塔可以說位於澳洲本土的最東南角,到墨爾本和雪梨的距離已是相差不遠

每週四天 小鎮唯一聯外的小巴士來往一趟 連接著從Barinsdale到Batsman Bay的跨州客運
我兩次的搭乘 都是車上唯一的外來遊客
在都是當地的居民其他的乘客之間 顯得詭異而突兀
後來仔細在地圖上細細一看 才發現這個城鎮已然接近墨爾本和雪梨兩大城市的海岸中間點
而因著大眾運輸不便 在東吉普斯蘭最大城Barinsdale後就要轉換長途客運
從墨爾本前往的單趟旅程就需時七個小時 已是相當於到雪梨所需的時間

我和他的緣分 就在地圖上的隨意筆畫間展開
或許我永遠不會再度造訪 但屬於維州遠東的原始之美 卻已讓我難以忘懷
行至水窮處 很多的感觸 讓我憶起過往喜歡提筆創作的日子
這趟旅程讓我思索著 在兩年多稿紙上的空白之後 或許是該尋回那些日子的時候了
而馬拉庫塔的河海瀉湖漫溢過照片之間 我想這篇筆記就讓這些過於美麗的照片主宰吧

Mallacoota in the rain
抵達馬拉庫塔的第一天,選擇放慢腳步沿著城鎮而行,貼近船埠時正好下起了雨,雨滴模糊了大河河口的天際線

馬拉庫塔是一個傍海而生的城鎮
抵達的午後 客運的站牌就立在簡單而向海的街道上
沿著傍著河谷的步道 我漫步到日內瓦河的出海口
三兩沙洲散佈在大河河口 海鳥群棲在傍晚凜冽的海風之間
十二月的澳洲東南角 冬日的氣息尚未完全離去
港埠邊 澳洲鵜鶘已收起了翅膀
驟變的天氣 轉瞬間就下起了雨
時大時小的雨絲 模糊了沙洲 遠山與河海之間的天際線
躲在碼頭小屋裡看著社區告示欄各種簡單可愛的廣告和公告
這天或許是自雪梨之行以來
最為放鬆和隨性的一天 卻也因此感受到小鎮雨中的氣息

By the Ocean
兩隻海鷗在Davies Creek海灘駐足,尋找著食物,這是我在Mallacoota遇見的第一個海灘,美麗而蒼涼

河水自開闊的港灣 流進的是湛藍的塔斯曼海(Tasmana Sea)
沿著馬拉庫塔鎮上的步道一路向南 副熱帶的雨林漸漸轉變為澳石楠荒原
最後隨著穿過一片樹影婆娑的海岸林 視野在瞬間開闊了
馬拉庫塔的海岸步道在此後往西 一路連結了珍珠般的一個個寂靜沙灘

Tasman Sea
Mallactoota海岸步道沿著塔斯曼海(Tasman Sea)而蜿蜒,海水湛藍,對於航海者而言卻是變化莫測

重新修築的海岸步道 連接了海灘與海灘之間 海灘與城鎮之間
也連結了現今與過去的故事 那些澄澈海水刻劃在礁岩中的兇猛與多變
看似平靜而美麗的塔斯曼海 卻有著不平靜的內在
外海的船運通道在二戰時期 成為日軍潛水艇的主要目標
二十多艘的船艦永遠沈寂在無聲的海底
暗潮洶湧的海流 也是無數船難 或許 就是發生在那些天氣驟變的日子裡
岸上的旅人 只有感受到字激撞岩石的浪花 噴濺起而的水珠
還有那些 在時間裡被細細雕琢的岬角巨石

At Bekta Beach
一段Mallactoota海岸步道必須涉水而過,我脫下鞋子,捲起褲管後在Betka海岸看著來往莫測的塔斯曼海

自雪梨南北海岸行來 我的旅程總和海岸脫離不了關係
多次行在海邊 卻從未真正的走進海裡 感受海
總是遠遠的望著他 不同日子裡的不同面貌
和那些不同的植物 依傍著海風裡帶來的鹹腥和水氣 伸展著各自的姿態
前往Betka海灘的路上 我卻被迫也欣然的必須涉水而過
脫下鞋子 捲起褲管 踏過清淺的海流
那是Betka河 繞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流淌過靜靜的瀉湖而出海

Double Creek Arm from Captain Creel Jetty
從Captain Creek的碼頭,面著Wallagaraugh River河灣向內望去,Croajingolong國家公園內大河流淌

馬拉庫塔的兩面 都是廣大而綿延的Croajingolong國家公園
沿著日內瓦河向北 多條大河流淌而過
往往隨著步道漸緩而開闊 粼粼波光就在路的盡頭
承載著一兩葉輕舟 還有 天上的雲影 草木 與 遠山

Double Creek
從Double Creek河岸步道向外望去,對岸的樹林如此幽靜而神秘,樹冠看似密集卻留著稀疏的空間給光影

沿著逐漸寬廣而平靜的Double Creek河岸而行
兩岸的樹林逐漸稀疏 高大的桉樹依舊主宰著天際
然而更多的白千層 或者 澳洲茶樹 以斑駁的樹皮隨著晚風搖曳
12月的日子很長 六點的太陽依舊斜掛著
自輕倚的樹影中穿過 照成滿地的斑駁

Double Creek
Double Creek的河水在陽光下,倒映出繽紛的倒影,甚至比真實的世界更加色彩斑斕

陽光灑在河上 映出過於飽和的色澤
色彩斑斕於大河似乎都無法承受 而漾出漣漪兩三
河裡 於 河上 頓時成了兩個等價的世界
你很難說出 誰有比較真實的價值
當論及 色彩 光影 以及 印象

Reflection on Double Creek Arm
行至Double Creek河岸步道的盡處,再往下就匯流入Wallagaraugh River大河而流向日內瓦河

行至Double Creek開闊入Wallagaraugh River河灣之處 那裡是步道的盡頭
相機裡的記憶卡正好已被填滿
換上一張新的記憶卡 裡面還滿溢著雪梨之行的回憶
反覆瀏覽著相片 按下格式化的按鈕
頓時 他又恢復成一片空白 等待著新的記憶的承載
每回格式化的過程 總是如此留戀與忐忑
心裏總會有著淡淡的不安 想著 怕著 自己的粗心可能讓這一張張的回憶永遠離去

Wetland under afternoon sun
Double Creek港灣的開口處是一片沼澤濕地,傍晚的陽光依舊刺眼,一時間竟難以相機捕捉所見

傍晚的陽光自身後而來 在開闊的河灣開口顯得刺眼
這裡濕地遍佈 斜陽在一畦畦的水窪之間映成了金黃的色澤
流淌於草澤之間 想要以相機捕捉 卻也是徒勞
這或許是只屬於臨場所見的畫布 難以重置 不能再版
忽然間 我的不安也踏實了
如果真的 那些記憶欲離我遠去 卻也不是我能回憶的
在澳洲的上萬張相片 囚禁於我的電腦
而真正讓我想起的 整理的 為他書寫的
有及百分之一嗎 那都是內心自動篩選 唯有真正印刻在旅行印象裡的吧
那細瑣流失的情節 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Rain
從Barinsdale搭上往墨爾本的火車,天氣在途中驟變,下起了驚人的大雨,我與這片壞天氣相反方向奔馳著

在Barinsdale 我換上了前往墨爾本的火車
最後一日 帶著強烈風暴的低壓由西向東 而我由東向西
我從一個滿是陽光的小鎮 回到雨後天晴的墨爾本
驚人的大雨 只淋洗在疾馳 夾雜著風景與睡夢中的火車旅途
我與這片壞天氣 朝著相反方向奔馳



[1] V/Line: 維多利亞州主要長途運輸交通的官方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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